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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华社/摄
2019年3月初，春分刚过，我给台湾省东吴大学英语系的本科生上了一堂课，在英语语言学导论课上讨论了英语代词的性别问题。课前查阅资料的时候，突然发现《牛津英语词典》牛津英语词典，简称OED刚加了两个中性TA，我休眠了一整个冬天的心境被震惊的惊醒了。
2019年3月从OED新鲜出炉的中性ta有两个。一个是zir读作zeer，与beer押韵，意为“宾格TA”或“TA的”，一个是hir读作here“这里”，意思和用法与zir相同。以zir为例，这个中性TA横跨代词和形容词。《牛津英语词典》的定义可以概括如下：
用作中性第三人称单数宾语名词/所有格形容词限定词，关联宾语名词“则”用作中性第三人称单数宾格代词/所有格形容词限定词，对应主格代词“则”。
英语中传统的第三人称单数代词有三种，分别是he他，省略了变化、she她，省略了变化和it它，省略了变化。近几十年来，性别中立成为英语世界的思潮，去性别化成为语言的指导原则，“以阳性表示一切”的语法概念受到挑战，“泛指他”的使用被批评为性别歧视。
在这种思潮下，英语试图通过各种方式进行自我调整，以避免代词所反映的性别偏见。当性别未知，且无意表达性别时，男性或女性，或两者兼而有之，第三人称单数代词有多种策略，如“他或她”、“她/他”、“单数他们”复数不分性别均为单数、“她”女性她是男女双方的统称。
除了在现有框架内的改编和挪用，也有很多创造英语新词的努力，各种想法百花齐放。zir和hir是OED最新承认的两个。
OED指出，zir由ze读作zee，与bee“bee”押韵和hir缩合而成，ze是OED在2018年6月加上的，是中性第三人称单数主格的代词。泽的第一个字母Z在其他代词中是看不到的，可以巧妙地避免不必要的联想。则的最后一个字母E和he、she一起具有第三人称单数代词的共同特征。此外，新词ze还受到德语sie读作zee，意为“她”和“他们”的影响，第三人称代词色彩鲜明。
至于hir“宾格ta”或“ta的”，是他宾格TA”和她宾格TA”的缩合，与zir的意义和用法相同，但文献表明hir出现的时间早于zir。
OED收录的ze，hir，zir真的有人用吗？当然，答案是肯定的，即在有足够的语料库证据的情况下，OED会基于其描述语言现状的职责决定收录和编纂语言。对于这些新词，OEE还选择了三到五个有代表性的引文，并附上了引文的详细日期和出处。
关于zir，OED引用了社交网站“推特”2018年7月25日的一条推文。“高音”的昵称是@TopHat8855:
今天我忘了带水壶去露营，所以我必须去买一个。当我把它递给齐尔时，我说，“你欠我1.25美元。”我的孩子今天忘了带水壶去营地，所以我必须买一个。我把水壶递给TA的时候，说了一句“你欠我25分”。
社交网站的文字成了OED书证的来源？是的，媒体的类型日益多样化，语言的载体也在发生变化。《牛津英语词典》对语言材料的收集必须与时俱进，超越传统的书报杂志，才能把握语言的最新脉搏。
Ze和hir，OED，比zir稍早，引用了加拿大《环球邮报》2016年7月14日的一篇报道，其中提到了跨性别者波德斯基不愿意做一个人的想法：
Mx。化名为男性的波德斯基谈到了他保留女性名字艾玛的决定，因为泽觉得这样会迫使别人去想艾玛可能是什么样子。被视为男性的Podeschi君说，TA决定保留TA的女性名字Emma，是因为她觉得这样会迫使别人去思考Emma这个名字可能长什么样。
至于这些中立TA的前景，OED引用了美国著名传统媒体《环球邮报》The Washington Post2016年1月10日的一篇报道，预测了中立TA的未来：
似乎完全有可能在我女儿的一生中，性别代词听起来会像“你”和“你”一样古老，由“泽”或“齐尔”或一些未来的新词代替。在我女儿的有生之年，性别代词听起来会像那些“儿”、“你”一样陈旧过时，似乎完全有可能是ze、zir或者未来的某个新词取而代之。
对于这些中立TA的新词，我对他们的未来持保留态度。人称代词是最常用的词之一。ze，zir，hir或者其他类似的发明看似合理，但是异质性太强，违和感太重。对于大多数母语人士来说，恐怕很难普遍接受。
另外，常用的“他或她”和“她/他”比较繁琐，早就被诟病。“广义的她”原本是女权主义者对“广义的他”的回应，炮制了“阳性的他指两性”的旧习。虽然有一定的循环性，但是复制了他曾经有过的问题，分散注意力，甚至被误解，不理想。
我看好自古就有的“单数他们”其他变化略。这是一个古老的词，也是一种古老的用法。虽然仍有杂音批评它“不合语法”，但与其他选项相比，这个选项的阻力显然要小得多。《牛津英语词典》的文献证据表明，“单数他们”的用法最早见于1375年，此后600多年间从未间断。因为现在性别中立的趋势更加蓬勃，在英语世界越来越普遍，甚至中小型英语词典都收录认可。
语言的发展很难预测。关于英语中立TA，最后谁会赢？《华盛顿邮报》的预测还是我的判断？让我们拭目以待。
作者是东吴大学副教授、前英语系系主任，国家语委汉语词典研究中心兼职研究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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